佟樱做了个好长的梦。
梦见父亲不是奸细。
他从战场上平安回来了。
他娶了她。
满天翻飞的红纸伞下,他轻轻对她笑。佟樱低着头,忽然就羞红了脸。
可没过多?久,佟樱又看见了父亲。
冰凉漆黑的监牢里,父亲跪在地上,身形消瘦。父亲腿脚不好,时常骨痛。
父亲颤颤巍巍的说:“都是我的错,樱樱。这?件事不该影响你…”
一向高?大的父亲身形佝偻。
佟樱摇了摇头。
“砰”的一声,梦醒了。
佟樱想睁开眼睛。她全身酸疼,太阳穴像是有颗小锤子在敲。疼的她睁不开眼。
头也是疼的,耳边轰鸣着喧嚣。
她…要是再也醒不过来就好了。
耳畔旁边有几道?声音。
“她怎么样了?”
“不太好。受了冷风,发烧了。”医生的声音回答那道声音,隐晦的咳嗽了几声:“你也节制一些。她身体弱。”
那人“嗯”了声。
低沉的,沙哑的。
她的手被人轻轻攥着,包裹住手背。
恍惚回到初夏,他们两个偷偷溜到码头看船。维多利亚海港有许多大船停靠,她的裙子被吹起来,头发也乱糟糟的。
他低头把头发扎了条头花。
粉色的蝴蝶结,她现在还记得。
如果时间永远停留在那一天就好了…
那天晚上?,父亲深夜归家,神色慌乱。
“怎么了?爸爸?”佟樱问。
佟父在政府是保守派。他无法接受政坛的翻天巨变。
看着神色懵懂的小女儿,佟父深深叹息:“爸爸做了错事。”
“什么错事?”佟樱不解。
父亲没有回答她。
一夜之后,巨大的变化令佟樱措手不及。
萧玦死了。一家人都死了。
父亲被关进了监狱。
临走之前,苍老的父亲握住佟樱的手:“孩子。陆琳是好人。你嫁给他,他会保你平安。”
佟樱的天塌下来了。她六神无主,瑟瑟发抖,哭道:“可玦哥哥怎么办!我不嫁人…我要等着他。”
父亲急了,声泪俱下:“他们死了,都死了!你一个女孩,在外面怎么办?”
……
“爸爸…”佟樱紧紧闭着眼,眼睫不安的颤动。
“阿玦。”她又说。
萧玦猛地站起来,烦躁的扯开领带。
周邵把听诊器放进医药箱中,颇为惋惜的看了床上?的人儿一眼。
“你们怎么搞成这?个样子了?”
周邵是萧玦的发小,他知道佟樱的事。
“过去的都过去了。”周邵道:“活着的人不能好好过吗?樱樱她胆子小,你别吓她。”
萧玦冷冰冰的看了周邵一眼。
半响才说:“知道了。”
周邵在萧玦肩膀上?拍了拍:“如果吃了药还不好,就送她去医院。”
“嗯。”
拆了一支烟,萧玦站在床边,目光沉沉。
却一直没有点燃。
佟樱醒过来的时候,房间里没有别人。她穿着干净的睡裙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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