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却足以让它们穿过熊熊烈火,渡过险涉河川。
大自然中的蚁群是这样,而人类亦然。
昔日宋卫之战,能从顺娄逃到迁台的人里,十个人差不多才活下来一个。
而在那些活下来的人中,二十个人里,也未必有一人能在背离故土后,好好地在异乡扎根、活得有些尊严。
“至于叶某人,大概就是上万只蚂蚁之中,有幸被牢牢裹在蚁团最中心的那一个。”
叶争流慢慢说道:“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定数——杀戮之神,我今日替曾经踏过的每一具尸骨,前来封你。”
俗话向来都讲,人死为大。好像只要人一闭眼,便尘归尘,土归土。
但在尘土之间,尚且寄着三寸冤仇。
那并不太长,差不多是能把一颗人心装满的分量。
“……新鬼烦冤旧鬼哭,天阴雨湿声啾啾。”
叶争流嘴唇微动,念毕《兵车行》中最后两句,终是将这份意境催化直圆满大成。
她说:“你们……自管顺恩仇而去吧。”
叶争流的声音轻得出口即散,却仍然像是三军对垒时的号角一般,结结实实地落入每一个该听到的存在耳中。
刹那之间,涌动的黑风密密麻麻朝着杀戮之神直扑而上,那浓厚的颜色和流动的状态,大概只能以“层”来形容。
不过短短数秒,杀戮之神巨大的身躯居然被浓郁的黑色遮掩到再看不见。叶争流作为旁观者站在一旁,感觉像是亲眼看到漆黑的丝绵一道道缠为蚕茧。
漆黑一片的阴风里,杀戮之神传出几道尖锐而剧烈的啼叫,随后那声音又渐渐淡了。
叶争流转过身去,仰头凝视着杀戮神域里的天空,还有天心里那枚血红一片的月亮。
不知是叶争流的错觉,还是她的心理作用,叶争流总觉得,在打完这一场后,月亮里那股猩浓的赤意,瞧起来都比刚刚钻进神域的时候淡了似的。
神域一经落定,未经神域主人之手,便极难发生变化。
所以,与其说是月亮的颜色变了,还不如说是叶争流的心态变了。
叶争流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。
她仿佛是把积年的旧故事和陈旧的怨结一起,都在这一次呼吸间涤荡了个清楚。
低头看着自己双手掌心里粗糙细密的纹路,叶争流在心中暗想道:如此封印了杀戮,才算我没有辜负自己登临这片世界的前三年。
而那之后嘛……
双掌合拢,叶争流把手心贴在一起搓了搓。
于是,不少细碎的皮屑,连同此前在神域里沾上的飞土一起,就这样从叶争流手心里簌簌飘落了。
恩尽报,仇尽偿,这才算是真正的尘归尘,土归土。
如果应鸾星此时混在十万鬼众之间,看见自己虔信的神明,以一种和他相同的方式被叶争流终结,想来也没话能说吧。
朝着离开神域的方向迈出几步,忽然想到什么似的,叶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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