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慎借着月光,并不能看清柳明月的神色,但是他几乎贴近她皮肤的手,隔着薄薄的一层寝衣,能清晰地感触到她肢体的变化。
他明显地感觉到,在他说这话时,柳明月的身子僵住了。
所以,就是这个梦,没有错。
裴慎深吸一口气,继续说了下去,“我在崇安寺,曾经将你一个人丢下,所以你才会那般的讨厌我,而不单单只是因为”
他的声音穿透前世今生,直接振得柳明月耳边轰鸣。
“够了别再说了”
柳明月忽然狠狠一把将裴慎推开,后背抵着床沿的纱幔,重重地喘着气。
她已经在努力忘记前世了
为什么裴慎会知道
还逼着她忆起
“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会”
前世之事,柳明月一个人都没有肯说起,裴慎怎么会忽然在一夜之间就想起了崇安寺之事。
难道他也重生了
不,不可能。
柳明月猛地向后退去,却忘记了自己出嫁前的这张架子床,和新房的那张不一样,并没有抵着墙。
她这么一退,便从床沿的另一边,径直栽了下去。
“柳明月”
黑暗中的反应迟缓了一瞬,裴慎一时间竟没来得及拉住柳明月。
他听见哐当一声响,立刻也翻身下床,摸索着将地上的人捞了起来,重新放置到床上。
却在黑暗中听到了低低的啜泣声。
“疼”
自己受伤从来都是面不改色的男人,此刻听见柳明月喊疼,心下顿时一慌,凭着睡前的记忆立刻摸到了灯具旁,又点燃了一盏蜡烛。
烛火摇曳着漾起,裴慎急急回头,见床上的柳明月已经卷起了裤腿,雪白的膝盖上,一抹擦伤的红痕格外显眼。
不是什么大伤。
裴慎心下刚松一口气,却对上柳明月脸上的泪痕,心下忽的就咯噔一声。
她生得娇气,他一向就知道。
可当初从后山跳下来时,腿上伤到那个程度,她却能忍着一声不吭,硬撑到承德侯府的人赶到。
当真只是因为当时情态紧急,才硬生生地忍住吗
还是因为
梦里经历过更糟糕的事情,所以才
“皎皎”
裴慎不知自己此刻怎么会脱口而出柳明月的小名。
柳明月膝盖上痛得不行,却还是抬头怒视了一眼裴慎:“你不许这样叫我”那是她的小名,只有祖母和贵妃,还有大太太三太太会这般喊,其他人,便是父亲,也没有这般亲近。
“可我白日,已经喊过了。”
“那是在祖母面前”
“好。”
裴慎嘴唇微动,现在如何称呼不重要,关键是,他还是想弄明白那个问题。
他希望她不是无缘无故的讨厌他,如果是因为梦境,总归算得上一个缘由。可他又不希望真的是因为这个梦,因为梦境的内容,实在是太令他难受。
“那边的柜子,左手第二个抽屉里,有药粉和纱布,你替我拿来。”柳明月疼得直吸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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