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,他做好了全家十二口人陨难的准备。若是现在这位大汗仍不足意,翟家也只好任他灭族——这若是天意,谁都逃不脱。”
她到底还是个母亲,颤抖着嘴唇又摸了摸女儿的脸颊:“不过思静,若是他肯饶你,你不要和他犟,不需要为家族断送自己。若是你能说得上些话,你就求他饶你那些不满十五岁的弟弟妹妹,哪怕流徒为奴,也总归还有命在。”
翟思静哽咽着点点头。
“牺牲”,她原本对这个词恨之入骨,现在才发现,何止她一人!说她的长辈们迂阔陈腐也好,胆大妄为也好,不近人情也好,毕竟他们有他们的盘算,有他们的立场。伯父肯毁家纾难,她又何惜一身?!
想定了,心思倒平静了。她问母亲:“阿母,若是我求他,必须牺牲自己的清白身子,你会不会瞧不起我,觉得我下贱?”
母亲瞪圆了眼睛:“啊?他……他并没有……‘那个’你?”
“没有。”翟思静蚊子叫一样说。
翟李氏犹豫了一下,终于又问:“思静,阿母问一句不大入耳的话:他是瞧不上你,还是,舍不得你?”
“应该……应该是舍不得吧?”翟思静说,脸微微有些烫。
母亲的话倒很难出口了,好半天才又说:“我们从小儿教你,都是礼法和女德,今儿却是我要覥着脸……希望你……希望你……”
“阿母,我懂!”
母亲的意思她明白了,对晚间的事,陡然有了勇气。
却说杜文得了心中女神主动的一个香吻,感觉确实比被自己掠夺来的更甜美缠绵,在回中军帐的短短一段路途中,神清气爽,步履轻盈得仿佛要飞起来了。再想着晚间一诺,心里更是痒痒的如同春草丛生。
直到到了中军帐门口,他的亲兵帮着揭开门帘,里头炭火气扑面而来,热得熏人,而翟大郎仍袒露着上身跪在中间,旁边是“滋滋”作响的炭炉和一支支烙铁,他白花花的背脊上全是豆大的汗珠,人已经跪不稳了,摇摇晃晃仿佛要晕倒。
大汗的身份蓦然回到了杜文的身上,弄清先帝的死因、给乌翰按上洗不脱的罪名、为父汗报仇……这些既定的决策又回到了杜文脑中。
他原先唇角挂着的一缕温柔喜悦瞬间就消失了,下颌骨依然变得峻厉,目光依然毫不容情,步履沙沙地径直走到正中的御案前盘膝坐下,看了看案上的皮鞭、重剑、匕首、箭镞……仍按原样放着。
他清了清喉咙,冷冷问:“想好了吗?是舍得一身皮肉,还是老老实实交代?”
翟大郎当然想清楚了,不仅想清楚了,而且也做好了一己、乃至一家殉难的准备。此刻他抬眼觑了觑杜文的神色,磕头道:“大汗,臣实无谋逆的心思!但当日不谨慎,中了套,今日就不敢说冤枉,但求大汗明察,让臣一人
请收藏:https://m.gbaix.com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