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一会儿还有几个亲戚要来,找他买票。
票贩子离开后,陆瑶皱眉问道:“你疯了,这家医院都是你的,你买什么挂号票呀。”
陈慕眯着眼,“正是医院是我的,我才要好好找一找,谁在利用医院的制度发横财!”
医院建立之初,规矩已经确定,一切费用全部免除,只收取适当的医药费,只要医院能够维持自行运转就行。
想不到,这仅仅开业几天,就有人钻漏洞了。陈慕和陆瑶一前一后往医院大楼走去。越走,陈慕越是心情沉重,无数人在医院大楼外徘徊着,随机问了几个人,都摇头叹气说今天没有挂上号。
路过一片绿化带时,陈慕看到一名中年汉子蹲在地上,他的左侧,有一个塑料盆子,他从盆子里把毛巾打湿,然后轻轻的帮助他右侧的妻子擦脸。
妻子躺在一块废纸皮片上,盖着一件很薄很破的床单,饶是如此,那张床单,也没中年汉子身上的衣服补丁多。
汉子脚上那双双胶鞋已经脱了底,他用铁丝绕着脚背缠了几圈,继续穿着,他膝盖前的裤子,已经磨了一个大洞,汉子面黄肌瘦,眼神很平静,熟练地帮妻子擦拭脸和脖子。
病怏怏的中年妇女躺在那,愧疚望着自己的丈夫。陈慕发现,那中年妇女似乎病得很重,脸色发黄发青。
只见中年妇女艰难的抬起手臂,那满是老茧的手颤抖着,丈夫赶紧握住妻子的手,放到自己那张满是沧桑的脸上,妻子抚摸着中年汉子粗糙的脸,虚弱道:“咱们回家吧,我想死在家里。”
丈夫瞪了一眼妻子,“胡说什么呢,你不会死的。”
“可是你……”妻子说不下去了,眼角两行绝望的泪水滚落下来,脸上写满了愧疚,写满了无奈,写满了对生活的无可奈何以及对丈夫行为的愤怒。
妻子试图挥手去打丈夫,那条胳膊却无力的落下,只见她蹲在地上的丈夫晃了晃身子,一头栽倒在地上。
虚弱的妻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,抓住丈夫的手晃动着,她很想把丈夫扶起来,却无能无力,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倒在自己身旁的丈夫。
此时,妻子恨透了自己,恨透了被病魔折磨的自己,作为妻子,为什么在丈夫最需要自己的时候,不能扶她起来。
“不要死,不要死……”妻子艰难的转过身子,手掌拍在丈夫的脸上,“你不是说过,我还没好,你不会死吗,你醒醒呀……”
在一旁的陈慕匆忙过去,将中年汉子扶起来,只见汉子双目紧闭,嘴唇发青,陈慕搭着汉子的脉搏,眉头皱了起来。
汉子已经病入膏肓,身体比他的妻子还要糟糕。
正当陈慕要喂汉子服下九花玉露丸时,汉子悠悠的睁开了双眼。
对着陈慕说了声谢谢后,汉子握住了妻子浮肿的手,一手抚摸着妻子的脸庞,努力的挤出笑容,“放心,你还没好,我不会死。”
体内元气已经去了**的丈夫,刚刚险些命丧黄泉,他的苏醒让陈慕也惊讶不已,按理说,中年丈夫已经不行了,如果不治疗,必死无疑。
但他却醒了,陈慕知道,是这位丈夫放不下自己的妻子,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才苏醒过来。
他那句:你还没好,我不能死,让陈慕心情更加沉重,眼眶微微湿润。站在旁边的陆瑶,早已哭成一个泪人。
这样有情有义的夫妻,却偏偏要面对最残忍的生死离别。
“你还没好,我不能死。”
“你还没好,我不能死。”
丈夫仿佛在给自己力量,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,他想要站起来,却摇摇晃晃,再次跌倒。
“我不看病了,先给你看好不好,你醒醒,我还没好,你怎么能死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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