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……
一个月夜,秣陵地界暗流涌动,有驶离秣陵的辘辘车轮声;有青丛山内药庐的沸腾声;有后山噼里啪啦的火声;有青丛山上下“走水了”的呼叫声;还有楚归荑一行人的脚步声……
“易叔,后山有人放了火,快去呀!”
易深看了看从山下气喘吁吁跑来的几人,来不及多问,立刻打了个响指,“青魂,去。”
随即,一群黑影一瞬即过。
要是在现代,即使看了许多古言小说的楚归荑也从不相信有“暗卫”这种鬼魅的存在——一召即到、如影随形却令人察觉不到。
楚归荑唯一能相信的便是武皇的梅花内卫、明代东西二厂、雍正的血滴子等这类暗中的特务机构的存在。
她看得脸色如纸白,久久无法回神,然而暗卫身影亲眼所见,由不得她不信。
今天,楚归荑算是明白了——暗卫,怕是正史不记载;野史记载不了的存在。
药庐内,血腥味儿大肆蔓延,那妖孽难得正经,拿着小刀,豆大的汗珠徐徐滑落:
“撑住,清醒点儿,再感觉一下,在哪里?”
小小少年郎嘴唇惨白,脸上紫黑色的筋触目惊心,脖子上数根银针下有着密密麻麻的小凸起,有的停滞不动,有的正在小小少年郎皮肉内游走。
“在,在,在左肩。”
小小少年郎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,身上多处已布满了深深的划痕。
“好,再坚持,保持冷静,再感觉……在哪儿?”
“在……”
“衍儿!衍儿?快醒醒!神医?这?这是怎么了?”战神沈辞慌乱地问道,眼中腥红一片,不亚于当年坑杀南蛮二十万将士的那一日。
那妖孽伸手探了探鼻息,长长地叹了口气:
“此夜蛊未除、毒未解,我再用尽毕生所学,也只能保他再活三月……”
“三月?”战神沈辞小声地自述,声音中有太多的无可奈何。
屏风外的楚归荑也怔住了,她自己从未想到,白日里的那个翩翩少年郎怎么就只剩三月可活了。
一时间,药炉内笼罩下了冰冷冷的沉默,鸦雀无声,就连缭绕在炉鼎上的药香都一丝不乱。
她小跑了几步,摔开了门倒在地上去。
一张小脸没一点儿血色,尤其是那一双圆眼登时茫然无光,只呆呆地望着床帘内的人……
那眼神,似乎是在看着一望无际、意态清寒的天空似的。
脚底打晃地从地上爬起来,看着一地的死虫子,满盆的血水和那个白衣少年郎的影子,心痛之色溢于言表:
“师傅,他要怎样才能活?”
姜灯舟看着闯进来的徒儿,也不顾因她而卷起的遮风床帘,只是无能为力地说道:
“取出所有蛊虫,日后再慢慢解毒……可现在,他失血过多,再取蛊,他便活不过今夜了,奶娃娃,为师……无能啊……”
楚归荑怔了好一会儿,心神一动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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